都说太傅冷漠,他也并非一点人情味也没有,垂下广袖,朝她伸出了手。

快看啊,了不得了,太傅果然和三公主有首尾。

远远只见一个身着玄袍的高大身形弯下了腰,三公主彪悍不再,我见犹怜地蹲在地上,这种场景多像一幅画,太傅心有猛虎,细嗅蔷薇啦!

宜鸾的眼梢瞥见了争相探看的脑袋,心里大笑三声——这下总归坐实了吧。

款款抬起手,正准备搭在太傅掌心,太傅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她的腕子一提,直撅撅把人提溜了起来。连装疼都来不及,宜鸾酝酿的情绪一点都没用上,尴尬又呆直地站在了太傅面前。

太傅问:“能走路吗?不能的话让人来抬你。”

就算扭伤,也不用抬走吧!宜鸾作势动了下,“虽有一点疼,但我自己能走,老师请吧。”

太傅没有再过问,负手迈出了神虎门。那披拂的长发随广袖摇曳,人像要羽化登仙一样。

宜鸾心里暗叹,出尘的太傅,与这污浊的世道格格不入。你看,入了世,竟要被她这样的人算计,好可怜。

好在太傅浑然未觉,读书人心思就是单纯,他还在惦记她的问题,“殿下对哪句话不解,臣为殿下解答。”

刚才课上闷头翻阅《尚书》,果然派上用场了。宜鸾说:“就是那句‘汝惟不矜,天下莫与汝争能;汝惟不伐,天下莫与汝争功。我想了良久,还是不大明白。”

太傅的解释通俗易懂,“矜者,贤能也;伐者,自夸也。不以贤能自居,天下就无人与你争比才能;不以功高夸耀,天下就无人与你争抢功劳。出身帝王家,须得敬天、明德、慎罚、保民。殿下有心参悟,很令臣欣慰。”

这话说的,她也不是那么不堪造就,至多有点才疏学浅罢了。

“早知道,就应当拽上李悬子,让她也听一听。”宜鸾悄悄嘟囔,“以贤者自居,整日夸耀自己的功劳,说的不就是她那个爹吗。”

她一个人自言自语,太傅听不真切,“殿下还有别的问题吗?”

宜鸾回过神来,忙说没有了。刚才那本《尚书》看得她费劲,光这短短的一句就背了半天,哪里还记得住第二句。

“那殿下请回吧。”太傅拱了拱手,“臣告退了。”

宜鸾见他要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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